界面新闻记者 |
界面新闻编辑 | 江怡曼
近日，央视新闻《法治在线》披露了一起利用保险公司营销员佣金激励管理制度漏洞，或构成职务侵占罪的保险“黑产”案件。
代理人高佣金奖励存“漏洞”
央视新闻在节目中披露，某人寿保险公司的陕西西安分公司发现近期新增的投保人出现了集体退保。这批退保订单也恰恰都是通过公司销售部主任付某招募的一批业务员签订的，而且保单的成交时间也很集中。
西安市公安分局高新分局经侦大队经调查后发现，付某是保险公司的销售部主任，其下属管理着多个销售团队与业务员。在工作中他发现，保险公司为了鼓励业务员积极拓展业务，增加客户投保数量，对新进业务员采取“双佣制度”，业务员不仅能拿到基础佣金，完成保单后还有高额提成和补贴。这意味着，1万块钱的保费，普通业务员可以获得佣金8000元，此外，还可以通过推荐新人入职、小组长管理津贴等，获得共计超过12000元的佣金和奖励。
这一制度让付某产生了大量招募新进员工签署虚假保单从而获得高额佣金的想法。随后，付某通过招募虚假投保人员，进行虚假投保来薅保险公司“羊毛”。
西安市公安局高新分局经侦大队副大队长王战上在接受央视新闻采访时表示，付某这些保险从业者为了减少资金的投入，采取了一种循环投保的方式。保险公司每月的佣金结算时间基本在月底，他们会将本月的佣金提现，之后立马再投入到下一个虚假保单中去，以实现“利益最大化”。
直接损失超340万元
警方表示，这个犯罪团伙分为三级，结构与传销金字塔类似，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最高层的总监李某是团伙的核心，负责对业务员的管理及分工。第二层的主任付某，负责招聘新进员工、寻找虚假投保人、录入虚假保单并收钱、记账。最底层的新进业务员，分几个组，由小组长来管理，需要定时来公司打卡，保证员工在职状态。这些团伙有着与传销相同的金字塔分红模式，不同层级拿到不同的奖金。无论成交多少笔虚假保单，总监李某都能拿到全部佣金的50%、主任付某能拿到全部佣金的30%；新进业务员可以获得首笔保单佣金的2%作为收益。当佣金发放到业务员账户后，他们会统一交由总监李某，再由李某进行逐层利益分配。
西安市公安局高新分局经侦大队民警姚轩表示，吸引团伙不断“拉人头”的还是保费的高佣金，第一年佣金高达85%。一般寿险按照合同约定都是在10年到20年，但他们只付第一年的钱，成本低、收益高，犯罪团伙就这样利用第一年高保费的漏洞不断虚增保单，套取佣金。
最终，警方经过多方侦查，发现该团伙虚构保单1900余起，涉案金额达1200余万元，造成保险公司直接损失340万元，专案组先后赴咸阳、宝鸡、渭南多地，抓获嫌疑人17名。
经审查，李某等人对其利用职权搭建销售团队、以虚假保单的形式骗取公司佣金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经侦查扩线，对其架构下的经理、业务员进行审查，截至目前已刑事拘留13人，主要犯罪嫌疑人已经被检察机关批准逮捕，并为受损公司挽回经济损失100余万元。
内部员工或构成“职务侵占”罪
西安市公安局高新分局经侦大队大队长苏凯表示，通过此次案件侦破发现企业内部管理中存在漏洞，尤其是中层管理层掌握的信息差，通过一系列操作获得大量的非法所得，将企业的资金中饱私囊。
西安市雁塔区人民检察院第二检察部主任陈敏表示，职务侵占不需要有一个特别明确的主观：我知道我是在犯罪。他需要知道这是公司的钱，不该拿但拿了，其实就构成了职务侵占的主观构成要件。
据检察官介绍，此案有一个难点是认定犯罪金额的过程非常复杂。保险公司有特定计算的佣金方式，涉案团伙也规定了不同层级取得的佣金比例，想明确犯罪数额就要对每笔保单佣金进行详细计算，这同时加大了侦查机关的取证难度。
陈敏称，在认定过程中，需要把每一笔钱算清楚，但是每一笔钱是从一个订单开始返还的，佣金要逐层提取。可能这一个订单里面有很多层级的保险从业人员在提取佣金，这些佣金他们最后汇总之后又进行了分赃，这才是最终的犯罪数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