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闻记者 |
界面新闻编辑 | 文姝琪
变味的“打假”网红，正在被流量反噬。
8月27日，浙江杭州市公安局滨江区分局发布警情通报：近日，浙江杭州市公安局对董某某（网名“铁头”）等人以涉嫌敲诈勒索罪依法立案侦查。经查，2024年5月，董某某、薛某、许某某等人经合谋，以曝黑料相威胁，向某带货主播索要数百克黄金，并许诺交付后将提供保护，经多次交涉后获得该主播向其指定账户转账的大额钱款。目前，董某某等人已被公安机关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
上述案件中所说的“铁头”，在社交平台曾拥有数百万粉丝。他最早走红是在2023年3月，因为拍摄三亚海鲜市场缺斤少两，以“铁头惩恶扬善”为网名，在5天内涨粉200多万。三亚市执法部门也责令该海鲜加工广场将涉事商户清退出场，罚款30万元。
流量增长之后，铁头也尝到了打假的甜头，陆续发布金镶玉抽奖骗局、老年保健品骗局等多个视频，成为知名“打假斗士”。
但在去年8月，铁头针对又新东方及东方甄选发布了一系列举报内容，包括违规补课、打假东方甄选直播间商品等等。
这番举动曾引起不小争议，东方甄选当时回应称：“近日，某网络主播假借‘打假’之名，歪曲事实，恶意‘维权’，发布大量抹黑东方甄选的言论，严重侵犯公司声誉，给广大消费者带来困扰。我们已经发布律师函，并将采取必要措施维护自身合法权益。”
随后，铁头因此发布了道歉视频。这位打假博主的“职业生涯”也出现转向，开启直播带货却成绩平平。
同年8月，有网友爆料称铁头曾因开设赌场和非法拘禁被判刑，并晒出刑事裁定书。今年1月，铁头在直播时自曝其涉黄经历，之后账号被抖音、快手、微博等多个平台封禁。
网络传言称，铁头的视频背后有操盘者，但其账号并未认证MCN机构。天眼查显示，董某某（即“铁头”本名）曾成立杭州铁拳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该公司于2023年6月，注册资本50万人民币，经营范围含个人商务服务、文化娱乐经纪人服务、互联网销售、互联网直播技术服务等。2023年10月，该公司自行注销。
铁头所涉案件和其个人经历有关，但随着又一个打假博主翻车，此类博主的发展如今也有了一些变化。近两年，职业“打假”博主兴起，其模式大多类似，甚至成为产业链。
打假博主大多选择大众颇为关注的场景和商品进行拍摄，积累粉丝后，博主们也会针对更具声量和讨论度的直播间进行打假，不少账号也因此“一战成名”。例如，和铁头一样，2024年5月，打假博主“狂飙兄弟”也选择了连云港蔬菜海鲜直销市场进行拍摄，称自己在市场遭遇“鬼秤”。
更重要的是，“狂飙兄弟”流量增长后产生内部纠纷，也因此让外界知晓了此类账号的广告收益。其账号前合伙人灿龙透露，“狂飙兄弟”账号一条广告的收益高达15万元。据《新榜》统计，仅在2023年上半年，就有近10位打假博主的粉丝量超过200万。
在此类博主中，被称为“打假第一人”的王海或是大家最熟知的那一个。但和早期的流量集中不同，随着打假博主的增多和直播带货的发展，如今，打假博主和被打假者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多，王海本人也屡屡陷入舆论困境。不少打假事件中，双方对簿公堂。
用户对于打假博主的青睐源自于好奇和对于维权的日益重视，但和其他内容类目一样，竞争者增多，“打假”也变成了一场猎奇的表演。而和其他博主赛道不同的是，打假的初衷是商业还是公共利益，用户并不能直接判定。这让此类博主的纠纷变得更加复杂。
今年8月，最高人民法院发布了《关于审理食品药品惩罚性赔偿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相关内容指向职业打假博主故意索赔的行为。《解释》原则上支持消费者维权，但是对于带有牟利性质的“知假买假”等职业化打假行为，以非“合理生活消费”予以限制。当打假发展成一场赚钱的套路，博主们的生意也没那么好做了。
